黃昏武士

近幾年印象中睡的最爽的一次，
是到里昂找張。
某天下午我們到金頭公園閒晃，
繞了一整圈後，選擇在其中一片草皮休息躺躺，
因為時差加上陽光過於溫暖，
這一個小時內我差不多是融成泥土般的睡著了。


然而在那之前之後，我都相.當.難.睡著。
記得初和M先生在一起時，
他頗負浪漫情誼的說，等你睡著我再睡著。
我說，你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睡著？
他說，我就是知道。
他說，你等等就知道了。我暗暗冷笑。
然後，等等，他開始發出了呼聲，而我清醒一如白日。

沒有藥物我就睡不著。
有時可以撐個兩三天，中間只有昏迷數分鐘，
不然就是得把自己灌到醉（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惡夢一整晚。
白日將近時總覺得萬分疲憊。
耳朵如塞了棉花，視線模糊，頭暈目眩，物體皆自動化為
黑白的一萬層等高線。

不曾失眠的人應該也可以想像我的心情，
假設你五天不曾大便，也不是也會覺得極度不爽呢。

於是對安眠藥的依賴與日遽增。
不喝酒不抽煙不上網都可以，
唯獨我需要安眠藥來打昏我，讓我從昨日銜續到今日。

光是說的這麼簡單就好了，每晚睡前吃顆藥就好啦。
不巧的是，我時常想要把一整天睡過去（因為無聊或者其他）
能不醒著就不醒著。
一週的藥可在2兩內吃完，剩下的時間只好睜著眼睛，
自作自受。

漸漸地，我失去時間感。
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今天是星期幾？月經上次什麼時候來又遲了多久？
房間不合時宜的暗著或亮著，桌上至少有著三杯飲料：烈酒、清茶、咖啡、水
我不知道該喝哪一杯？
在房間終年一式穿著短袖，不知寒暑。

就這樣，今年就要過去。
在我睡不著的時光中，我也沒有醒著，
撇眼不看時間流過，一味奔逃。

可惜，要比誰逃的比較快的話，
我怎麼覺得自己絕對逃不過時間，
好像方向錯誤了似的，
我只瘋狂地，繞著起跑站打轉。